【囚梦】·[10.烛台切光忠]·[all婶黑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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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烛台切光忠]
  
  黑暗。
  压抑的黑暗。
  让人心生惶恐而颤抖不已的黑暗。
  
  “姬君?”
  
  猛地睁开双眼,审神者神色惊恐。她直直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转动眼珠,朝自己身旁坐着的人看了过去。
  
  “……是烛台切啊。”
  “做噩梦了吗?”
  
  目光落在烛台切担忧的脸庞上,审神者抿唇又闭上双眼平复心中恐惧的情绪。她轻舒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嘴角便如往常那样微微翘起,“没什么。”
  
  脱下手套右手覆向审神者额头,在确认对方已经退烧以后烛台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戴好手套,未被眼罩遮住的金色眼瞳流露出放心的情感。
  
  “要吃点东西吗?”
  
  在烛台切的帮助下撑起身子靠着软枕,审神者只觉得浑身酸疼仿佛被什么东西击打过一遍一样。她颇为迷茫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冲着自己的方向不停张合,却怎么都无法完全握紧。
  垂着眼紧咬下唇,她颤着手在烛台切复杂的眼神当中接过瓷碗。那洁白瓷碗里粘稠的白粥几乎不出意外的泼洒在被子上,晕染出一道深色痕迹。
  
  若不是烛台切眼疾手快接住瓷碗,恐怕她现在已经被黏黏糊糊的白粥糊了一身吧。
  
  “我究竟是……怎么了呢……”
  
  忍不住喃喃出声质问自己,审神者呆呆地盯着自己那指尖颤抖不已不受自己控制的双手,试图从中找出一丝半点可以解答疑问的线索。
  
  她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有种生命力在流逝却不能阻止的无力感?
  明明好不容易才变成了妖怪——变成了和母亲一样强大的妖怪!
  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哪里……
  
  “姬君?”发觉审神者表情越来越奇怪,烛台切下意识想将她的思维拉回来。
  然而审神者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烛台切顾不上失礼在把瓷碗放到一旁后便将双手搭在审神者肩上摇晃她的身体——可就算是这么做了也没用,审神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让烛台切更加措手不及的是她双眼当中透出来的惊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我……想活……着……”
  
  诡异而沙哑的声音自审神者口中发出,宛如濒死而对生尚存一丝希望的人类呼救般带着恐惧的情感。
  她音调奇特,自我称呼的“我”尾音上扬愉悦至极,而后接着的语句却是截然相反的沉重。
  
  就像是两个人说话。
  两个不同的人在一具身体当中一同说话。
  
  被脑内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得愣了一下,烛台切赶忙收回注意力重新努力吸引审神者的注意力。
  
  “烛台切……”
  “姬君?!”
  
  听到审神者对自己的称呼,烛台切还未来得及欣喜对方终于清醒心就不得不沉入谷底。
  
  ——审神者又一度陷入昏迷了。
  
  /
  
  皱着眉头强硬睁开双眼,审神者眼前一片模糊。她左右张望一阵,额头忽然被从天而降的雨滴砸了个准。
  疑惑地摸了下额头上的水,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有些心慌。
  
  “哦呀,您在这里做什么呢,姬君?”
  
  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身后传来,审神者下意识转过头想开口回答对方。
  但当她回过头时,她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了?”
  
  暗金色的眼瞳滑过不易察觉的暴戾情绪,烛台切单膝跪地朝审神者伸出手。夹带湿意的寒风扬起刘海露出那被遮住的半只眼,漆黑一片的眼白搭以冰冷刺骨不包含任何感情的金色眼瞳让审神者呆愣一瞬。
  她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可这份惊讶又在下一秒被全部收敛化为唇角边优雅得体的笑容。她睫毛轻颤,白皙的手搭在烛台切掌心上借力起身。淅淅沥沥的雨点浸透她身上纯白衣物,勾勒出那弱不禁风的单薄身形。
  
  “烛台切。”狭长双眼半敛,审神者主动投入烛台切怀中。她娇笑着抬手抚上烛台切未带眼罩的异样眼瞳,罕见地运用自己的能力,“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抿唇不语,烛台切直直盯着审神者苍白的唇发呆。半晌,他手臂紧紧扣住审神者纤细的腰肢,先前尚还正常的暗金眼瞳被另一边同化,眼白逐渐被漫无边际的黑浸染。
  
  “是姬君。”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真的是姬君。”
  
  来不及讶异于自己能力失效,审神者直觉不对。她矮身从烛台切的怀中当中逃出,以极快速度退到三米开外。
  
  很奇怪。
  非常奇怪。
  
  小雨渐停,藏于乌云后的血月尽情展现自己曼妙身姿,那诡异红光打在又哭又笑表情奇特的烛台切身上显得不祥而可怖。
  
  ——饶是审神者也不免被眼前景象吓的后退一步。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似梦非梦的地方又一度拥有实体,回忆起最初遇到的那些事情审神者心里逐渐烦躁起来。普通的灵体只要安静旁观就可以,但实际的肉身却是完全不同的。
  
  烦躁。
  非常烦躁。
  不安并且烦躁。
  
  “姬君……”单手捂住自己被刘海遮挡的右眼,烛台切眉尾下沉,仿佛在祈求一般,“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您——”
  “不会再让您任性下去了。”
  “您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任性?
  保护?
  
  身体骤然被迫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审神者只能眼睁睁看着烛台切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曾经雪白的衬衫与漆黑的西装外套逐渐被不知从何冒出的荆棘划破,暗红如同雪中傲梅般于纯白之上点点绽放,血色浸透的裂口隐约可以看到狰狞伤口。
  
  他仍在前行,执着地前行,不顾仪态的前行。
  
  “你在渴求什么。”她突然出声质问,“烛台切,告诉我。”
  “你在妄想什么。”
  
  停下步伐立足于审神者面前,烛台切神色悲恸至极。他再一度单膝跪地,将平日间对自己的要求尽数抛却脑后。
  ——已经没有功夫在意那些了。
  
  “我希望您能回到我们身边。”
  请给我们一次补偿的机会……
  
  “大家都很想念您啊,姬君。”
  这次、这次一定——
  
  “别开玩笑了。”动用自己全部精神力破除束缚自己的屏障,审神者眼角发红。她尽力压制喉头那一股腥甜,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婉转诱人,“我不是你的审神者。”
  
  “您是。”
  
  许是因为那双眼里的悲痛太过明显,这一次审神者并没有再反驳。刻意突破安全界线后带来的能力反噬令她头晕目眩,潮水般用来的困意让她眼皮子直打架。
  
  “姬君——不要——!”
  “……烛台……”
  
  最后合眼那一瞬,审神者依稀看见了烛台切惊慌失措的神情。
  
  为什么会害怕自己合眼呢……?
  低落在脸颊上的……是雨水?
  
  思考能力渐渐被睡意剥夺得一干二净,她又一度回归到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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