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乱取的,想不出来了,三明婶,第一人称注意。
·我觉得是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手生写不出感觉了,请不要喷我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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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知道自己不该爱他。
可我做不到不再爱他。
02.
世人皆说“爱如烈火,却让人忍不住飞蛾扑火”。我曾怀抱好奇与满心期许奋不顾身跳入名唤“爱情”的火坑,只为尝试一番那传说中对别人心醉神迷的滋味。纵然前辈们如何反复劝说我,我心里也未曾动摇半分。
然而我现在后悔了。
所谓的“爱情”啊,明明犹如冰山——
冰冷刺骨、任凭烈火焚烧也不会化开些许。
03.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锻刀室里。
拿着时政府下发的限锻令,我泡在锻刀室里和刀匠在一起整整磨了快要一周才终于得到挥洒汗水后的成果。
“哦呀,小姑娘脸上有脏东西哦?”
——蓬头垢面的我,衣着华丽的他。
“哈哈哈,我是三日月宗近,今后请多指教。”
“是、是——”
他毫不在意地俯身抹去我脸上沾着的灰尘,眼中明月弯弯,姿态优雅犹如平安年代的贵族般,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清的华贵。
时至今日,我仍记得那纯黑皮质手套上留下的明显灰烬。那覆在我脸上本该冰凉滑腻的皮质手套成了最好的遮挡,掩去我羞愧的歉意。
一见钟情大抵便是如此。
无关容颜、无关年龄、无关种族、无关性别。
令我心动的,仅仅只是那一瞬间他展现出来的温柔而已。
……我只是渴望着他的温柔。
仅此而已。
04.
上任一周年时,我和次郎太刀他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清楚知道自己的酒量无限接近于零,那天却不知怎的起了和这些拼酒的勇气。在喝趴了所有拼酒的刃之后,我保持着虚假的胜利微笑指挥尚且清醒的付丧神将他们送回自己房间——虽然也有看出来我不太对劲的,但由于大家都在本丸里不用怕出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多言。
我一路摇摇晃晃,扶着墙壁任由模模糊糊的记忆带动身体行动,直到鼻尖嗅到一股子清淡绿茶香味才恍然醒悟自己走错了地方。
一袭深蓝狩衣的付丧神背对房间坐在缘侧。他单手捧着一只小巧酒碗,身侧是零散放置的三两瓶瓷质酒瓶。迎着清冷月光微泛波纹的酒水清澈透明,甚至足以见到碗底特制的刀纹。
“原来是喝醉的小姑娘啊。这个点到这边来找我这个老爷子有什么事吗?”
他眉眼温柔,薄唇微勾,嗓音温润,口中说着看似关心的话语。
可我却从他眼中读出几许漠然。
“三日月宗近。”我听见自己那微颤的声音响起,“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恩……”他收回视线,瞳色微深,“我很喜欢小姑娘你呢。”
“喜欢我?”
别开玩笑了。
“你又在逗我玩了,三日月。”
那双藏着夜空的眼瞳忽然间刮起一场风暴,却在不过短短数秒内又回归平静。
我看着三日月宗近对月微点酒碗,又蓦地倾手将碗内浅薄酒水倒至地面。水珠打在土地发出刺耳声响,他浑然不在意,只是淡淡注视那一圈发褐的小坑倏然一笑。
“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还用说吗?
我冷哼一声,被他这么一刺激酒都醒了大半,干脆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真相就是我在单相思——
不是吗?
05.
醉酒时的胆量是一回事,酒醒后面对自己犯下的蠢事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敢想象被冷哼的三日月宗近是何种心情——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在那里静静对月独酌却被自己的审神者莫名其妙冷嘲。
……尽管这么发泄一番过后,我本人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就对了。
“哦呀,原来小姑娘你在这里啊。”
当我叹息着盘腿坐在自己门前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仰望天穹时,我心心念念的三日月宗近本人的那张脸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那深蓝夜空与若隐若现的明月尤其引人注目。乍一对视,我怎么都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轻笑一声,唇角边仍是一如既往的弧度,“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尚未听完,我直截了当地打断他,避开他些微错愕的视线低下头,“希望你不要再提起我喝醉时的事情了……有点丢人。”
而且……
我坐直身子,刘海在脸上打下一圈阴影,遮蔽眼中所有情感。
已经……疲惫不堪了啊。
“是遇到什么苦恼的事情了吗?”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三日月宗近眼底溢满笑意,“要不要和老爷子我倾诉一下?”
空气瞬间沉寂下来。我静默着一言不发,除却弱不可闻的鸟啼声外,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我与三日月彼此的呼吸声。轻柔的阳光慵懒伏在他的背上,那影子仿佛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住了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温柔呢?
“明明不喜欢啊。”我低声自嘲,倒是歇了让他知道心意的心思——反正他也无法理解,“没有哦,三日月。你是不是又翘了内番?我都听到小狐丸在喊你的声音了。”
“哈哈哈,被发现了吗?”深蓝眼瞳微暗,三日月宗近保持着平时调笑的语调,扬起的唇角却已然落下,“那我可不得不赶快离开才行,被小狐丸抓住还是有点麻烦呢。”
“快走吧。”
快点从我面前离开吧。
“声音越来越近了哦。”
……已经,忍不住了。
06.
最初的我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坚信自己与其他人不同,一定能将明月得到手的呢?
深夜,乌云令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朦胧月光再无法穿透那漆黑浓重的云层拯救困于黑暗渴望救赎的人。
我独自一人站在庭院当中。冷风顺着单薄衣物未能遮挡的地方肆意地抚摸我的身体,所过之处皆是寒冷刺骨的凉意——尽管我也不确定那冻得我血液流淌速度都缓了不少的究竟源于心底,还是源于寒风。
慢慢仰起头,我闭上双眼尝试放空思绪。
啊啊、又是那股子绿茶香气。
“会感冒哦,主君。”
三日月宗近。
“还不睡吗?”
就算心里一直希望自己放弃,就算心里一直希望自己不再在意有关三日月宗近的一切——
听不到那一声“小姑娘”,果然还是会心痛到难以抑制泪水的地步啊。
“能不能不要再对我那么温柔了,三日月宗近。”
“能不能更加果断地拒绝我的一切。”
“我是人类啊!三日月宗近!”
“是感情复杂心思多样弱小卑劣的人类!”
“我已经……已经到极限了啊……”
叫喊着,嘶吼着。
咸涩泪水静悄悄滑落眼眶,任凭我如何擦拭也不能让它停止。
我干脆双手捂住脸跌坐在地上,背对着三日月宗近哭喊起压抑心里已久的龌龊心思。
“前辈多少次警告我不要爱上付丧神。”
“可我忍不住。”
“每次妄图尝试悬崖勒马时,你都会在不经意间阻止我。”
“呐、三日月。”
“告诉我——”
“你喜欢我吗?”
寂静。
他的呼吸声恍不可闻,若不是布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响,我恐怕甚至会觉得他在无法忍受我发疯的时候就已经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我早就知道的,三日月宗近根本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主君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啊啊、哪怕是在这种时刻也是如此温柔得照顾我的感觉。
怎么样都好了……
“说你厌恶我。”
这样就好。
就当是做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梦吧。
07.
那个夜晚的事情我记了很久很久,久到临终前都无法忘记。
离任后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收养孩子,拿着时政府给予的丰厚报酬独自一人生活在偏远的乡村小镇当中。
尽管时不时也会觉得有些寂寞,但好在附近的邻居都十分热情,外出归来的孩子们也时常会来和我说说世界发生了哪些变化。
“呐呐,今天要讲谁的故事?”
“是呢。”我笑着抚摸女孩的头,注意到枯皱的掌心,我不自觉把手收回袖中,“那就讲讲‘三日月宗近’的故事吧……”
结果我还是忘不掉他。
——忘不掉他深蓝色狩衣与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溢出的优雅;忘不掉他那双在夜空中暗藏明月的眼瞳;忘不掉他时刻微勾的唇角与温柔的视线。
更忘不掉他的吐息、他的气味、他的……温度。
三日月宗近。
我曾深爱着的三日月宗近。
“再见,三日月。”
“谢谢你。”
08.
山林间一座不起眼的坟墓前正伫立着一位身躯半透明的男人。
他发上缀着的流苏随一声声轻叹微动,狩衣衣袖于风中飞舞。
“这就是您的答案吗,主君。”
眼睫垂落挡去眼底涌动的情感,他喟叹。
凝视着那光滑墓碑上铭刻着的小字,他苦笑着摇摇头。
“……绝情的小姑娘。”